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畸形的爱(下)

畸形的爱(下)

我们身上的爱也不会向他们索取,只是简单地主仆关系而已。我们身上的爱只从对方身上索取,与任何人都无关。

穿上跑鞋,我和妹妹一同走出了院子,走出了小区,一起上了门口停着的人力车上。

“师傅,绕着城市随便骑就好,不会少了钱的。”

“好嘞少爷。”

在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,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城市里,和她。

——

——

“哥,我还是搞不懂,这些景儿你不是都拍过好多遍了吗。”

江彩灵短发上的香味被风吹进我的鼻腔,我细嗅下,把相机放下。

“这里的景色每时每刻都是在变化的啊,我的每一张看似相同,但有很多细节都是不一样的。”

我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,接着把相机屏幕对向她。

“你看,这张是昨天的,这张是今天的,同一时间,同一地点,但在景前经过的路人却是不一样的。”

“就像你,昨天的你,今天的你都是你,但你今天穿的袜子却不是昨天的那一双。”

“哥哥,我还真没换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

我掐了下妹妹的脸蛋儿,牵上她的手,朝着会盟茶馆走去。

我们俩说话都略带京腔,当然,这是被我们家里人和伙计们影响的。我们没出生前,家里是住在北京的大院儿的。后来老爸爱上了老妈,这才搬到了顶点市。

“小少爷,千金,来啦?”伙计小跑到我和妹妹身边打着招呼道。

“嗯。”我们相视一笑。

喜欢这家茶馆的原因很简单,这里的京味儿十足。

在两碗淳朴的麦茶端到我们面前时,我也拿起相机,对着它们拍了一张。再看向妹妹时,她的眼中似乎藏着些什么话。

“怎么?”

“没什么,哥,喝茶。”妹妹摇了摇头,端起茶碗小嘬一口。

“你这丫头还能瞒得过我吗?”我笑了下,“说吧。”

“呼...”江彩灵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,“哥,你天天拍景物多单调啊,要不要试着拍拍人啊。”

她这么说着,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。

我当然懂了她是什么意思。

“想让我拍你吗?”我抵住下颚,笑着说道。

“那...那。”妹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咔嚓~”我这么说着,用相机把她这幅样子记录了下来。

“哎哎,我还没准备好呢。”妹妹马上用双手挡在镜头前。

“哥今天听你的,”我将略烫的茶一饮而尽,“就拍你。”

——

——

“哥,你看我这表情..行吗?”

江彩灵嘴上虽然发着声音,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发生变化。

“怎么说呢...”我放下相机,“还是没有那张在茶馆无心拍的看上去自然。”

“切~”妹妹背着手走到我身边,“条件真苛刻,我看那群当模特的不都是这样吗。林初柔什么的...”

“所以啊,哥哥还是没办法驾驭人像咯,那种不自然的摆拍还是无法让我接受,”我这么说着,用手将妹妹发梢上的头发撂倒耳后,“而且你跟林初柔比也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啊。”

“切。”妹妹嘟了嘟嘴,把头靠在我身上扭了扭,“怎么就说到那家伙身上了。”

“你到现在还没跟哥哥讲你们是怎么闹僵的呢。”

“嘘,秘密,才不告诉你。”

“连哥哥都瞒着,好啊。”

我只要一说出这句话,妹妹就像喝了吐真水般。

“拿你没办法。”妹妹叹了口气。

“你知道的,那家伙不也有个哥哥吗?”

“林盟?”我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张无论何时都无精打采的脸。

“嗯哼,她对他的感情和我对你是一样的。”

“我去...没看出来啊。”

“是啊,正是因为林初柔这种藏着掖着不真实的感情,我才觉得她这个人不真实,所以就提出绝交了。”

江彩灵任性的毛病是我惯出来的...

“你这也太无理取闹了,我一直以为是她把你怎么怎么了呢...”

“我又没做错,对吧。”靠在我胸口的妹妹抬起头,她那可怜楚楚的眼神就是我一而再再而三放纵她的原因。

“对对对。”我无奈的笑道。

可是林盟到底是怎么想的呢?他是不是跟我一样呢?

“哥,我想去海边。”

妹妹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臆想。

“行啊,但是你没带泳装。”我看着她的装束说道。

“就在沙滩上走走,”妹妹伸开双臂在我面前转了一圈,“而且你还可以给我拍照片哦。”

——

——

我和她光着脚丫,一起在松软的沙子上留下属于我们的痕迹。

我叫江彩心,我身旁的女孩是我的妹妹,江彩灵。我们二人的关系很奇怪,是一种畸形的爱。

是那种,在我还没意识到这些前,她就已经住了我的心房当中。

除她以外,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女孩。

“哥,我们往里面走走吧。”妹妹这么说着,朝着前面的海水走去。

我跟着她走入水中,站在了她的旁边,有些冰凉的海水倒是让我清醒了不少。

“就像一场梦一样啊。”

她喃喃自语道。

“是啊,”我没有反驳她的话,“就像是一场梦一样。”

她顿了顿,说:“可是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啊。”

我们只能把握住现在的每一天,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为残酷的未来。

“哪又怎样,反正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,现在的每分每秒我都会记住。这都是我们的一部分,少了哪一个,我们都不是一对兄妹。”她接着说道。

“你还真好意思说呢。”我笑着说道,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尖。

“本来就是,只不过比别人特别些。”她笑着回着我。

“拉钩吧。”

她伸出一根小指,我也附和着伸出一根,勾住了她。

“你想定下什么约定?”

“不管我们未来会面对什么难题,都要彼此互相扶持着渡过难关。”

我笑了一下,天色暗了下去,我不确定妹妹有没有看见我脸上的笑容。

“你想太多了,我们能遇到什么?”

“我害怕。”

“害怕?”

她点了点头。

“我害怕有一天会有人把我们分开,我,我只有你了。”

“呼。”我深呼吸一口气,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,“我也一样啊。”

一阵海风吹到我的脸上,也吹起面前江彩灵的头发,她抬起头,我看见她明亮的眼眸。

她猛地把我抱住。

“有的时候,我真希望...”

“不要说了,这样很好。”

她的身体慢慢地往后倾倒,我跟着她一起坠了下去。我们两个人这么搂着,倒在了海中。我勉强的睁开眼睛,看见她脸上的微笑,她像是想到了某些美好的东西。

就这么沉下去,其实对于我们也很不错了。

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我用力起身,将妹妹拉了起来。

她用手擦掉脸上的海水,接着把头朝我脸前凑过来。接着喜闻乐见的事情也发生了。

良久,我们分开,相视一笑。

“我想我发现该如何适应拍人像了。”我对她说道。

“如何?”

“emmm,但对象只能是你,”我含情脉脉的眼神,不知她能否窥见,“你是我最美的风景。”

——

——

在那天之后,我经常会抱着相机,对着妹妹乱拍一起。

哈哈,当然不是乱拍,只是开个玩笑,我的意思是,即使是乱拍,也要比我之前用心拍下的景物好看。

万物皆有灵,但那些风景同妹妹比起来,我还是更喜欢后者。

我喜欢她的一瞥一笑,喜欢她的坦诚不做作,也喜欢她虽然面对未来的困难,也不会放弃的态度。

当然,我会陪着她,一直一直的陪着她,永远不会把她落下。

原因嘛...

“哥,你快过来~~”

妹妹的招呼声在客厅传来,我从椅上站起,小跑过去。

她手中拿着一张DVD,看见我后将其**了播放口中。我坐在她身边,和她对视一眼后同她一起将视线放在了屏幕上。很安静,安静的可以听见我们融合在一起的呼吸声。

直至画面出现,我们听见声音。那是小时候的我们。

“未来的我们,你们好。”满脸稚气的小孩子如果没有脸上的那颗泪痣,我才不承认那是我。

“你们好~”小时的妹妹看上去是那么的端庄,头发也要比现在的长。

我这么想着,看了眼她的侧颜。

不过却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呢。

“我们要在这里郑重的宣布一件事。”画面中的我说道。

“那就是————”妹妹故作神秘的说。

“我们决定了,以后要——!”

“怎么暂停了?”我笑着看向妹妹。

“明明都做不到的事,小时候却把它当做梦想呢。”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,笑着也看向我。

“人的一生又不可能十全十美,那些东西无妨啦,”我说道,“在我心里,你早就穿过婚纱了。”

妹妹嘟起嘴巴,把头枕在我的肩上。

“你什么都明白...”

曾幻想着不是一对兄妹该有多么好,但现在想想,这一切也都是上天的安排吧。我觉得现在这样很棒。非常棒。

什么?

哦哦,差点忘了,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呢。

原因嘛...

“因为我是你哥哥啊。”我笑着说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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